蔡丽羡|律师执业之艺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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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22年8月14日漳州市律协第六届女律师读诗会上

漳州市律师协会会长蔡丽羡

编者按：

      自2016年起，漳州市律师协会每年春天举行《女律师读诗会》，除了2020年受疫情影响停办，至今已连续成功举办六届。按惯例，每届读诗会上会长蔡丽羡都会脱稿作个总结陈词。本文是蔡会长在2022年8月1 4日漳州市律师协会第六届女律师读诗会上的演讲。

      各位同仁，大家上午好！因为疫情原因，本年度的春天读诗会延成了秋天读诗会。有道是“秋日胜春朝”，初秋是一个无限诗意的时节，“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读诗会”从2016年创办以来，已成为我市律师一个文化品牌。她之所以吸引全市女律师和诗意男律师踊跃参加，原因之一在于“读诗会”充满艺术之美。说到艺术美，其实我们律师执业行为本身也是一门艺术，也充满艺术之美，我们律师也是艺术家。

      何为律师执业。律师执业就是律师接受委托或者指定，为当事人提供法律服务的行为。

      何为艺术美。艺术美就是构成艺术形象的各种美丽因素的融合，即艺术形象之美。从艺术家的角度看，艺术美是艺术家创造性劳动的产物。无论是艺术的内容还是艺术的形式，都是艺术家创造性劳动的产物；从欣赏者的角度看，艺术美是艺术形象内容与形式的完美统一，只有艺术形象内容与形式的完美统一，才能对欣赏者产生美感效应；同时，艺术美让欣赏者感触到的不仅包括艺术形象所再现的客体的美，也包括它所表现的艺术家的主观世界的美，即艺术家的思想、情操、理想所构成的美。就如刚才李莹玲深情演绎《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表达了全国人民对祖国的无比热爱。

      艺术美就是人的本质力量在艺术作品中，通过艺术形象来显现的。

      艺术形象是根据现实生活中各种现象加以艺术概括所创造出来的具体生动图画，它是多种多样的。一首诗、一部影视作品是艺术形象，律师执业也是艺术形象，也具有艺术美。

      一、律师执业美在哪

      律师执业，是一门集沟通、写作、逻辑、视觉、语言等艺术美的综合艺术。

      创造之美。每个律师执业行为都具有创造性，同一法律事务，不同律师其服务行为表现效果不一样；同一个法律事务同一个律师，在不同的时空，会因当次的心情、身体状况、天气、准备充分程度不同等因素影响而产生不同的表现效果。律师的每个执业行为具有不可复制性、不可重复性，这就是律师执业的创造性。一项法律服务从接待当事人开始，直至服务事项办结后卷宗装订归案，每个环节每个行为都是艺术形象，都带着经办律师鲜明的个人特色与风格，给当事人、诉讼参与人等受众产生的美感是不一样的，都具有原创之美。

      逻辑之美。律师执业的生命在于逻辑，逻辑之于律师执业而言，如同空气一样重要。当事人在介绍案情过程中可能说几个小时还说不到重点，作为律师要迅速从当事人的陈述中理清基础法律关系，归纳焦点，提出解决纠纷的N种方案，且每个方案的利弊均要分析，这体现分析问题能力，归纳推理能力，这就是逻辑之美。刑事案件庭审辩论阶段，全案一二十个被告，时间有限，此时，要如何把一二十页A4纸、涉及六七个罪名的辩护意见在有限的时间内全面而又突出重点地发表出来，非常考验一个律师的归纳逻辑能力。

      语言之美。如何以最平和的语言表达出最有力量的声音，如何说服合议庭，如何体现法律的力度与温度，这都需要运用法言法语及充满人文关怀的语言去表达。书写法律文书，从内容到格式，甚至标点符号等，无处不体现经办律师驾驭语言的能力，体现语言之美。

      礼仪之美。心存职业尊荣感，体现司法礼仪高贵之美。自己不尊重自己，叫别人如何尊重。同为法律职业共同体，相互尊重，不卑不亢。多年前我写过一篇文章《律师的角色定位》，现在读起来还有现实意义。司法礼仪，大到对法律职业共同体成员的尊重，小到每个案件提交的证据清单明确具体、证据复印清晰、格式规范、页码编写清晰、刻录好光盘提交电子版等等，处处体现经办律师的司法礼仪之美。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思考去体验，有终端客户体验意识，让对方感受到舒适，感到美。

      智慧之美。刘润老师在《底层逻辑》一书中有一段关于“演讲”与“辩论”的论述。他认为，演讲的核心竞争力是“在两小时里谋篇布局的能力”，辩论的核心竞争力是“基于逻辑的急智”，是“10秒内的谋划能力”“是瞬间反应的智慧”。刘老师因此进一步认为，拥有10秒内谋划能力的人往往不具备两小时内谋划能力，所以“演讲高手，大多数都不擅长辩论”，“让辩手去演讲，他通常也讲不好。”也就是说，刘老师认为常规情况下，演讲与辩论是二种不同的思维模式，一个人难于同时兼具。如果这个常规成立的话，我想，这个常规应该由我们律师来打破。优秀的律师可以同时兼具演讲与辩论这二种不同的思维模式。律师既是辩论（法庭辩论）高手，也是演讲（发表辩护意见或代理意见）行家。一位优秀的律师不仅拥有10秒内的谋划能力，同时还应具备两小时内的谋划能力；不仅拥有瞬间反应的智慧，还拥有把控两小时甚至整个案件从开始到最后结束两个月、两年节奏的智慧。而且这两种智慧叠加在律师的身上，往往智慧多到溢出来，成了幽默，“只有当你的智慧多到溢出时，才有幽默感动。幽默，是溢出的智慧。”（刘润《底层逻辑》语）

      信仰之美。信仰之美美在力量。法治信仰是律师之魂。律师执业必须遵守宪法和法律，恪守律师职业道德和执业纪律；律师执业必须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到过泾渭明律所的人都知道我们泾渭明律所有一间“超然居”多功能屋，名称取自白居易诗“浩荡八溟阔，志泰心超然。”意为心胸豁达壮阔，志向坚定，超然拔俗。旨在牢记以促进法治文明建设为己任，树法治信仰，以明德引领风尚，做法治时代追梦人。

      形象之美。如同艺术家综合知觉、情感、理想、意念等心理活动产生艺术一样，律师办理法律事务就是综合律师的知觉、情感、理想、意念等心理活动结合专业素养产生具体的执业行为。律师个体而言，律师的每个执业行为就是艺术形象，所展现的不仅包括有形的代理活动等，还包括无形的如律师的思想、情操、理想、价值观等，律师执业行为之艺术美就是律师的本质力量在执业行为中的体现。而我们律师职业群体的形象就是由每个律师个体形象的综合。

      二、如何提升律师执业艺术美

      既然律师执业如此富有美感，那要如何学习这门艺术，如何提升执业艺术。

      一个思维。闭环思维。就是对每一件事进行执行、检查、然后纠正，并对总结检查的结果进行处理。对成功的经验加以肯定，并予以标准化；对于失败的教训也要总结，引起重视。对于没有解决的问题，应提交给下一个循环中去解决。这个闭环过程并不是一次性结束，而是周而复始的进行。也就是每件事每个环节都要闭环。我想起了母校厦门大学的校训“自强不息、止于至善”。积极进取、努力开拓、追求至善至美。我想，这也是我们律师在办理每个法律事务，提升执业艺术美应秉持的态度和信念。

      二个维度。一是与己，要hold住。管理自己非常重要。内心笃定，坚守初心。“持志如心痛”，知行合一。不能把成功建立在对手实力弱小或失误上。每个案件都必须将对方视为最强大的对手来对待。平常管理好时间，今日事今日毕，提前做好能做的一切事。刷手机，刷长的是别人的流量，刷短的是自己的生命；二是与他，要成就。人立于世，必与他人发生关系。而一段好的关系，都是彼此相互成就，配偶也罢，朋友、亲人、合伙人也罢，莫不如此。所以我们思考的应该是我们拿什么成就别人，关注的应该是我们如何才能永葆成就别人的能力。

      三个步骤。一是理论，要有扎实的法学理论功底和良好的逻辑思维；二是实践，要有丰富的律师实务经验和人生阅历；三是理论与实践不断融合，直到形成直觉，形成条件反射，并周而复始。唯有如此，我们才可以在复杂的案件事实面前高效精准理清法律关系，制定诉讼策略。

      美学家蒋勋说过：“一个人审美水平的高低，决定了他的竞争力水平。审美不仅代表着整体思维，也代表着细节思维。”

      一个人的审美力和感受力决定着他灵魂的丰盈程度。律师面对纷繁复杂的法律事务，承受着巨大的工作压力，更见过世间悲欢离合，可谓“已识乾坤大”，但我们还要“尤怜草木青”。要永葆感知执业艺术美的能力，以此来丰盈我们的灵魂。她会让我们永远热爱这一职业，成为有情怀、有激情、有温度的律师，融诗和远方于日常执业中；她会让我们走得更远。

      我29岁主持律师事务所工作时确立的所训“以精湛的执业艺术，维护公平正义”，今天说与大家共勉。

      律师执业，美吗？美吧！

      谢谢大家！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